2020年6月26日 星期五

生存這個遊戲,益加困難,無法拒絕。什麼是眾人的救生圈? │ 楊斯棓





你小時候有沒有玩過大富翁桌遊?你還記得什麼?你覺得透過遊戲你學到了什麼教訓?

你或許記得以下幾件事:

  1. 當你要抽機會卡的時後,特別緊張,抽中「擊落共匪米格機得三千塊獎金」時,你雀躍無比。
  2. 別人找錯錢的時候,心裡暗叫一聲賺到了。
  3. 輸家覺得自己輸的原因純粹是運氣不好,贏家之所以贏也自認只是運氣好。

其實小時候根本不懂大富翁在玩什麼,常常為了毫不重要的事情感到高興或沮喪,往往把機會當危險,危險當機會,巴菲特說:「別人恐懼的時候,我們要貪婪 ; 別人貪婪的時候,我們要恐懼!」但別人貪婪時,我們依然惶惶然;別人恐懼時,我們更手足無措,這可能解釋了我們為何成不了真實世界的大富翁。

其實愈貼近真實世界而設計的改良版大富翁遊戲,我完全認同這是可以快速增進孩童認識世界運作本質的絕佳教材。

何謂改良版,譬如說,如果玩一圈遊戲等於人間過一年,在每一圈遊戲進行之初,我們加了一道更符合真實世界的作法:允許有人在銀行存錢,而且繞完一圈後,銀行發利息錢。(如你所知,負利率的國家,玩家反過來要給銀行錢)

我標題寫著:「生存就是一個無法拒絕又日益困難的滅頂遊戲」,這個遊戲,我稱之為:「人間大富翁」。

舉世各國隱隱都有一套成為富翁的通則,而在每個國家各有其機巧精妙,有避稅秘境,有毒梟聖地,有世界工廠,有購物天堂。

深諳人間遊戲規則,世界走透透的商人,可能會從A國低利借得貸款,到B國去買房(橫跨兩國甚至多國玩「人間大富翁」遊戲),坐等房價飛漲。一般人以為根據水電費可以課空屋稅,屋主一定比一般人聰明,只要裝上自動灑水系統,或是安裝空氣清淨機等家電,帳單上跳動的數字仍然證明似乎有人住。

有的國家房子的持有成本高,國家保障租客權益,租賃可能就是首都居民的首選,譬如說德國。

有的國家房子持有成本低,資金取得容易,人民就偏向愛買房,在下不說,你也不難猜到是哪些國家。

有的國家一味追求GDP成長,環境評估放水,空汙水汙嚴重,追求營收成長的同時,讓環境付出代價,他們的基調是:先賺錢,賺了再來談生態復育,殊不知,若要修復環境,可能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,賺的,其實不夠賠。

本書作者Kate Raworth是一個了解「人間大富翁」遊戲真諦的英國經濟學者,理論、實務皆著墨甚深,她憂心忡忡卻又熱情奔放的在2014年的TEDX雅典論壇上演講:《Why it's time for 'Doughnut Economics' 》,分享她的甜甜圈模型,引導我們思考該如何看待、應對「人間大富翁」遊戲,本書可視為該場演講的文字補充版。

甜甜圈的內在界線,是社會基底盤,包括十二個社會向度。譬如飲用水就是其中一個向度,無法取得飲用水的人口比例就是一個相關指標。

甜甜圈的外在界線,是生態天花板,包括九道地球界線。譬如其中一道界線就是生物多樣性的喪失,如果我們的經濟發展不得不造成生物的滅絕,或許每一年物種的滅絕比率不超過百萬分之十是我們該守住的底線。

兩道界線之間,存在一道生態方面安全,社會方面正義的空間,作者主張,人們可以在其中發展,繁榮昌盛,但不要過度追求成長。

讀書過程中,我們可以不斷自問何謂贏家?何謂輸家?有沒有可能打造出每個人都是贏家的社會?你一定知道,如果只有你一個人是贏家,其他人都是輸家,那你出入安全,活的快樂嗎?

同樣的,如果只有少數國家是贏家,多數國家是輸家,那我們也得活在一個動盪的世界。

讀完本書如果覺得還不過癮,推薦可以繼續收看作者出書後,受邀在最大型TED,TED2018年,年會上的演講:《A healthy economy should be designed to thrive, not grow》